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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下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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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皇子,即便有眸睨天下的本事,朱翕也看不出誰有這個本領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彼岸從固若金湯的天牢中救出去。

彼岸也知道,自己終須逃不過這個問題的,隨即看了看映在門板上那個落寂的身影,“殿下,彼岸不想騙您,您就別再問了,總之您只要相信,彼岸絕對不會加害殿下的,請您看在彼岸如此誠懇的份上相信彼岸,好嗎?”

煜王便沒有要強迫彼岸說的意思,既然她不說那就算了,不過彼岸剛才轉頭看了門外那個黑影一眼,這一眼倒有些耐人尋味了。

會不會,救她的是楚先生?

煜王想歸想,卻沒有明說,“這院子已經被刑部的人盯上了,你在這裏太危險了,跟我去王府,那裏無人敢搜的,你也可以靜心養傷,可好?”

去他那裏養傷確實是好事一樁,而且也可以保證她的安全,總之比這裏處處都要強,而且也正好完成她的任務,只可惜她現在還不能跟他去,她還有一件事需要了結。

“多謝殿下美意,彼岸有罪之身,恐怕會拖累……”彼岸原本只想找一些客套話來一場委婉的拒絕,豈知還是被皇子打斷了。

“你我之間何需這般見外,如果怕拖累,我都不會過來了。”煜王一副你難道還不懂我嗎的表情。

“彼岸不是那個意思。”彼岸訕訕而笑,“我還有些私事需要了結,等私事一了,到時再登門可好?”

煜王仍然不放心,“可是你在這裏不安全。”

彼岸笑了笑,“殿下放心,他們之前搜查過這裏了,只要我不露面,他們不會再闖進來的,等再過一些時日我傷好了,這院子和外面守著的那些人也就困不住我了。”

“如此便好。”煜王心想楚先生救了彼岸,彼岸為了報恩選擇留下來也是理所應當,所以也便未再勉強。

正在膳香樓裏湖吃海喝的兩人,三巡酒下肚已微微帶醉,總督千金的臉上更是飛起了一陣紅霞,一手趴在桌案上,一手捏著白玉凈杯,醉眼薰薰地道:“你們這些臭男人,一看見美女腿就走不動了,再看見美女就開始明爭暗鬥,頭破血流了,跟那街上搶生意的有什麽區別?丟人。”

“誇張,誇張!”尚還在清醒狀態的段大公子連連反對,“我看他們相處得挺和諧的呀,那有什麽頭破血流,還提什麽搶生意,你搶過呀?”

“你還別說,本千金還真搶過。”吳千蕊又猛灌了一口酒。

段玨像發現重大新聞一般,把臉貼過去忙問,“怎麽搶的,說來聽聽。”

吳千蕊已經準備好侃侃而談,可一睜眼看見段玨湊過來的臉,頓時失了興趣,“說了你也不明白,說了你也不明白是不是。”隨即桌案一拍,招手道:“小二,上酒。”

“你都醉了,還喝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正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此時不喝,難道還留著明日喝嗎?楚淮睿才不會允許我來喝酒,我只能靠你來解饞了兄弟。”說完又不耐煩地催促起來,“上酒,上酒。”

“你若想喝,隨時都可以到我府上,保證讓你喝個痛快。”

“得了吧!你那太傅老爹我可忍受不了那之乎者也的調調。”

“那叫學知,學知懂不懂?”

“懂懂懂,只要你上酒,一切都懂。”

“……”

當太傅公子將總督千金送回楚府時,已是月華初上,吳千蕊已喝成了一灘軟泥,扶都扶不起來,好不容易帶著她堅持走到楚府門口,她便趴在門檻上開始狂吐了起來。

段玨一邊幫她拍著背,一邊沒好氣地道:“你不能喝就別喝那麽多,幹嘛跟自己過不去。”

吳千蕊吐完,順勢拉起手邊的一塊布擦了擦嘴,由於這塊布面料太過柔軟,擦得甚是舒服,她便多擦了幾下。

段大公子正幫她拍著背,拍著拍著就發現自己寬大的袖子好像被什麽卡住了,他抽了幾下沒抽動,最後一用力,倒將吳千蕊給扯翻在地,一看自己的袖子,皺皺的地方似裹著明黃之物?

……

“啊……”一聲驚雷般的叫聲頓時直達蒼穹。

屋內的於澤聽到聲音趕緊沖了出來,他還以為有人上門來挑事,連手中的劍都準備好了,一看才發現吳千蕊倚靠在門檻上,而段大公子一臉痛苦的表情,“段公子,怎麽了?”

段玨擺了擺手,準備離去,“你扶她回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雖然他也很想去看看彼岸,畢竟自己曾經允諾過她,一定會想辦法救她出去的,如今雖然事沒辦成,進去跟她說聲抱歉也是很有必要的,再說她受傷了,他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得上忙的地方,可是如今倒好,他的衣袖弄臟了,還怎麽進去見人,只能悻悻地離去了。

一邊走還一邊腹誹,這吳千蕊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於澤扶起吳千蕊準備送她回房,豈料這個人雖然醉了,眼睛卻不老實,東瞟西瞟,待看見楚淮睿在月下沈思,她便拽著於澤來到了楚淮睿的跟前,然後一把撲到了楚淮睿的身上。

楚淮睿扶住爛醉如泥的吳千蕊,略有深意地看了看於澤。

於澤非常內斂地笑了笑,然後突然發現自己房的窗戶好像沒關,尋了這個無聊的借口匆匆溜了。

吳千蕊趴在楚淮睿身上,擡起朦朧的雙眼瞅著楚淮睿的臉,然後笑著打了一個酒隔。

“你怎麽又喝醉了?”楚淮睿無奈地扶著酩酊大醉的人,特意看了眼彼岸的房間,見那房間燈火已熄,想是睡著了,這才收回目光。

吳千蕊卻雙手捧住楚淮睿的臉,捧得死死的,英俊的臉頰都被她用力的雙手擠變了形,含著醉意道:“你這張臉長得真好看,白裏透紅的,真想多捏幾下。”說完還不忘了用力。

楚淮睿用力將那雙鐵爪從身上臉上扯下,現在他的臉頰倒是紅裏透著紫了,他揉了揉有些火辣辣的臉頰,強行拽著吳千蕊回了她的房間,然後將她放在床上。

正所謂酒後吐真言,這人一但喝多,話也特別多起來,說著說著便把心底想的念的倒了出來,別看吳千蕊千金小姐有著一副高傲自負的性子,這一喝多,跟正常人也便無啥區別了。

“楚淮睿,你……你說我好看還是……彼岸好看?”吳千蕊身子乖乖地躺在床上,嘴上卻沒個停。

正在給她蓋被子的楚淮睿突然手一頓,擡起頭來看著滿面桃花、醉眼熏熏的少女,本不欲理會的,奈何這吳千蕊性子拉著他的袖子不肯松手。

楚淮睿嘆了口氣,然後坐在床邊,像和尚念經地道:“針對你剛才這個問題,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首先我要聲明,你們是兩個不同年齡層、不同經歷的個體,本身就不具備公正公平的可比性;其次,我不是專業的審美人士,你問我如此專業的問題,請恕我不能以專業的角度來回答你;最後,我看人只註重內涵與修……千蕊、千蕊,你怎麽睡著了,我話還沒說完呢……”

某人正滔滔不絕的分析問題,榻上的人已受不了便昏昏睡去。

楚淮睿看見睡熟後的吳千蕊,展顏一笑,吹滅了桌的燈盞,然後替她關好的房門。

黎明的曙光乘著灰蒙蒙的輕紗,徐徐升了起來,繼而吐出萬丈霞光,喚醒了大地上的生靈。

楚淮睿早早便起了床,到廚房去準備彼岸平日愛吃的糖醋排骨和叫花雞。

吳千蕊睡了一夜,醒來後仍有些頭痛,嗓子也有些嘶啞,於是沖到廚房準備找粥喝,當她看見楚淮睿挽著袖子拿著菜刀正在殺雞時,便“嘖嘖嘖”連咂了三舌,“沒有想到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書生居然有勇氣殺雞?”

楚淮睿嘆了一口氣,心想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死皮賴臉地趴在他身上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扯都扯不開,現在居然站在他的面前說風涼話,真是世態炎涼呀世態炎涼。

“你到底會不會殺呀,要不我來幫你。”吳千蕊說著就要上前幫忙。

她可是總督千金,連人都殺過,區區雞仔對她來說自然不在話下。

楚淮睿連忙後退了一步,“別,您這千金之軀,怎能幹這種粗活,還是小的自己來吧!”

“切,你以為本千金願意幫你呀!”吳千蕊瞥了一眼楚淮睿,走到竈臺前盛了一碗小米粥慢慢地喝了起來,眼神左顧右盼,最後還是落在楚淮睿手中的那只雞上,看著看著她就跟著心急了。

“哎呀!你應該把雞血放完了再拔毛。你的水還未燒開,燒開了的水才能退毛。雞屁股那麽臟,你留著幹啥?……”

“哎……”正在操刀的楚淮睿只好深深地嘆了口氣。

半個時辰,一桌可口的飯菜終於在吳千蕊操醉了心的情況下順利完成了。

當彼岸看見滿滿一桌子可口的飯菜,香味十足,尤其是還有她最愛吃的叫化雞時,肚中饞蟲便開始活躍起來了,真想沖過去大快朵頤,可是一擡頭看見最不想看見的人,頓時胃口全無。

沒有辦法,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誰叫她經常這樣教導雪彤的呢?

現在,就算她的面前坐著的是坨……,她都必須要吃。

況且她連爬過蟑螂的饅頭都吃過了,還有何不敢吃的?

彼岸拿起筷子坐下來,先是夾了一根她最愛的雞腿,楚淮睿帶著滿臉期許的眼神看著她,就像一個聽話的學生要等待著先生的誇獎。

彼岸先是夾著雞腳放在鼻下聞了聞,一陣荷葉的清香包裹著濃濃的肉香,那香味仿佛一下便鉆到了她饑渴難耐的肚子裏,頓時令人食欲大增,輕輕地咬了一口,外酥裏嫩的,恨不能立即吞下去。

她還記得半年以前,楚淮睿也下過廚,可是當時他做的叫化雞遠不如現在的好吃,不知道是她許久未吃了覺得新鮮,還是某人在某人的指導下大有長進了。

不過,這跟她又有什麽關系?

彼岸給自己打了一記預防針,即便再好吃的東西吃起來也索然無味了,就那樣當著楚淮睿的面,生生將咬下去的第一口又吐了出來,順便還評價了一句,“太淡了。”

楚淮睿大為疑惑,趕緊夾起一塊自己也嘗了嘗,味道正好,不鹹不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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